第 31 章

有的摊贩摊子还没摆好就被淘汰了，就像司平大哥做的包子摊。

周云行今天做的是面包，第一次在李记做的面包搬上竞争擂台，赢得好评，也仅仅是好评，在这三家对决中没把他给踢出局去就算好的了。

蓝家在这场比赛里投票指数最高，第一天直接胜过李周两家。

蓝无良今天第一次见到刘骜口中的玉面秀才周云行，不明白为何这么弱柳扶风一个人扛起一袋面来那么轻松，揉面的臂力惊人，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蓝无良看了看肥胖的刘骜，才抬了半袋面就呼哧呼哧，真是“虚”“胖”。

毫无疑问接下来的两天里蓝家稳居第一，蓝无良起初觉得周云行是个做甜品的料，有被惊艳到，但后来不过是独木桥上唱猴戏，闹着玩。

只待竞争大会结束花锦囊必定是他们蓝家的，是也的是，不是也得是，为了这十年一次的竞争擂台，蓝无良做了两手准备，任谁都不能毁了他这么多年苦心经营。

第三日。

周云行搬上奶油蛋糕，叶乐乐分发给主审官们和台下所有来的村民。

要做甜品这时候就不能做的太少，不然都不够分。

许多在周记买过的也很喜欢，没见过的也表示赞叹，连前两天一致对蓝家投票主审官都投给了周记。

蓝无良坐不住了，回到铺子里逼着底下人马上去新品，也要做出奶油来。

刘骜知蓝无良此时在气头上，也是战战兢兢还不忘推卸责任，“老爷，周记的那个伙计当差那么久愣是没拿到配方，周云行在做这些时从不让别人碰手啊！”

“那总有别的办法，总之这两日要让他下擂台。”蓝无良嗤笑一声。

刘骜听话里有玄机，问：“老爷可有什么好办法？”

蓝无良叠指轻点桌面，“李记改周记不是重新改装过店里吗？那重新装修过店里卫生能达标吗？去让那个叫陈康的多多留意一下。”蓝无良想了想吩咐即将出门的刘骜，“县府一定要盯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有就是周云行，他有没有想要科举的心思。”

刘骜圆眼提溜乱转猛想起件事道，“周云行和家里起了争执和后娘闹上了官司，周云行弟弟拿炮仗炸伤了周云行夫郎，周云行就把弟弟送进大牢，可怜后娘现在孤苦无依在家，周云行不管不顾。”

算珠被轻轻拨弄一下，蓝无良眯起眼似乎想起什么道：“周云行是秀才，可这不是什么出人命的大事，孩童顽劣不至于把弟弟送进大牢的吧？对后娘不管不顾这可就是秀才不孝，怎么还能留他秀才身份呢？这样是不是就不能科举了？”

现在蓝无量是没有什么威胁的了，王宗正只是挂名在来福镇，可现在却在百里之外寻案，怎么也是管不到这里的事了，在回来之前把祸害除干净才好。

“老爷英明，小的这就去办。”

刘骜应了一声退出门外去找陈康了。

从那天晚上陈康不请自来后周云行就不再让他跟在自己身边打下手了，只负责将做好的点心装进食盒带到擂台上。

陈康心下也起了意见，连自己这点本职工作也不好好干了，昨日刘骜找过他，让他找周云行的漏洞。

陈康想起在把周记翻修时厨房一侧房梁因漏水多糊了层水泥，但可能因为天气冷的原因总是索索往下掉尘土，原先正好对这食材，后来周云行把厨房掉了个头不再挨着那了。

可这落到陈康眼中就是个漏洞，，一整天在抠唆水泥粉末。

周云行和叶乐乐今天去了擂台就是一天，回来的时候见陈康鬼鬼祟祟，心下起疑，存了点试探，方正明天司平大哥要来帮忙，左右也用不着陈康了，只是陈康是铺子里的老伙计，周云行不好直接辞休人家，只好让他干些外围的火，赶个马车啥的。

周云行做好的黄油曲奇赢得一致好评竟和蓝家打成平手，只差一天，花锦囊落入谁手就有了分晓。

今天结束的早，周云行带着叶乐乐转了转夜市，叶乐乐停在一处首饰摊前，周云行还以为时叶乐乐有看上的首饰凑过去看。

只见叶乐乐正捧着一个小小玉冠看，看着看着脸上出现酒窝浅浅随后付钱给摊贩。

对着凑过来的周云行比划。

周云行怎么也是个秀才，整日束发的就是条布条，而叶乐乐却是戴玉簪。

唐望告诉他说，周秀才疼他，他也得疼周云行，想来想去叶乐乐便想买玉冠送给周云行，挑了半天看那个都好看，因为他家相公长得好看想了想戴那个都好看，最后选了最好看最贵的一个白玉冠，要了一两银子，是周云行分家时给他的。

周云行把玩着玉冠，这是乐乐第一次给自己买礼物，他可不能泼冷水，今天心情也无比舒畅，无论明日结果如何周记的名头也是打出去了，对李员外也算有个交代。

“乐乐帮我戴上吧。”周云行把玉冠递给乐乐低下头，“以后可不许买这么贵的了哦。”

见周云行喜欢叶乐乐开心给他戴上，嘴上也应承着周云行。

周云行和叶乐乐在集市上跟着人群挤着走，在最角落一个小摊前看见有买宣纸和毛笔的。

摊主是个书生打扮的读书人，维持生计出来买些大字和纸笔，

宣纸是些泛黄的，挺便宜的，周云行见都是读书人想照顾照顾生意。

一见才发现是叶之凡，比那日在府衙见多了些萧条。

但长相秀雅，好歹是个读书人，而刘慧是在押宝在叶之凡身上，只不过，这个宝不押刘慧。

叶之凡在周云行想买他这些粗糙纸笔时还坚持不要钱。

誓要保留那点文人凤骨。

周云行不仅给了还给了几百文并赞道，：“先生文章做的这么漂亮，日后努力必登金榜。”

读书人之间的赞叹，都是冲着一个目标去的。

说完拉着叶乐乐走了，独留叶之凡自己感动脸红。

回到家，天色尚早，店铺里伙计都没在，打擂台这几天都在擂台上吃够了，很少有人在来买，周云行安心窝在厨房和叶乐乐鼓捣明日做点心的食材。

很快，周云行做好了饭，因着来到镇上，买的东西也全面了些，总是会给叶眠熬些小米粥喝，多了才会给周云吉点，周云行和叶乐乐连带周星都是吃干饭，有时是白米饭有时是野菜粥，在配上周云行巧手炒的菜，几个月小来都胖了一圈。

周星还关心周云行明天的竞争大会能不能赢。

周云行不敢保证，但也期盼拿下魁首含糊道，“蓝家和我们都是两票，赢不赢的明天才知道。”

“今我也去擂台看了，与我挨着相近的几个人买的谈论的都是周记。”周星兴奋道，今天铺子里李二掌柜来看了会铺子，加上武力也在铺子里，周星抱着叶眠出来玩了一小会看了看热闹。

“说明我们的名头打出去了，明天如何往后生意也不会太难做。”周云行道。

叶乐乐专心吃饭，谁都没想到一年之间所有事情转变那么快，周云行从浪荡胡闹竟成了独当一面的店铺老板。

第二日，周云行早早起来把准备好的食材原料做好，一个一个做成成品，这时陈康也来了，索性周云行把配方都调制好了，也没管他，陈康也只是照例往常把点心往食盒装，负责拿上擂台去。

因着最后一天，周云行便没让叶乐乐去了，正月里也是很冷的，在家收拾这，赵良也在铺子里帮忙，招呼今日来的客人。

就这样周云行带着武力和陈康到了擂台上，李记只有一位掌柜应付一下，蓝家只有蓝无量带着个伙计，前几日的书生都没来。

台下已经人声鼎沸，蓝家把做好的点心拿出来送上去。

周云行示意陈康和武力准备出来，待把点心准备好陈康各自分发好。

蓝无量和周云行只等最后的结果。

这时，台下人声攒动，一声高过一声，台上的主审官们也是面色一沉。

质问周云行。

“周记店铺，此为何物，竟出现在点心里？”

其中一位瘦高主审看向周云行指着送上去的点心，是县衙主簿胡籁。

底下看众也躁动，纷纷指责。

“你看这点心上，这是泥巴吧，怎么这么不干净。”

“不，这是颜色发黑的水泥粉怕不是从墙缝里掉下来的吧？”

“连点心里面都是，太恶心了，怎么让人吃啊！”

“指不定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只不过没发现罢了。”

说到这，有不少人开始干呕。

周云行不明所以，捡起底下投上擂台的蛋糕查看，淡黄色蛋糕胚上混着奶油有许多黑灰色粉末，一点两点不起眼，但这块蛋糕是从里往外渗出来的泥水。

周云行大骇，蛋糕原料他都是检查过的，连蛋糕出炉都是他和叶乐乐一起，根本就没见过这些，更没有放过这些，周云行回头看向武力和陈康，陈康早已不见踪影，只剩武力还在捡起擂台上的蛋糕。

周云行只感觉如五雷轰顶，全身布满寒意。

陈康，是陈康，今日抢着要分发点心，周云行突然想起昨日陈康总是在那一块水泥处晃荡，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谁让他自己没有防备心，千防万防没能防住会在做好的点心上动手脚。

周云行马上整理思绪，店铺里是他没有整修但官府的人去查肯定查不出纰漏，周云行并没有把会露石灰的地方对着食材原料，而是用布挡起来，等暖活些修整。

上方是胡籁的质问声，周云行强装镇定应答：“主审官，这是水泥粉，但在下不知为何出现在点心中。”

这番对话可信度少之又少，水泥粉就出现在他周记做的点心里。

其余几位主审官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这时突然寂静的人群里响起一道童生，“好吃。”